2024年[連續劇] [影評][韓國][無聲蛙鳴][아무도없는숲속에서] [ The Frog] 明年夏天我會再回來
韓劇《無聲蛙鳴》,在敘事層次上操作的是一種近乎無聲的反叛與控訴。它不是真的安靜的無聲,它更像是沒有辦法掙脫的解釋——如其名——一種潛藏於這個村落層下的潰爛之聲,如同社會池塘裡早已沸騰的水,蛙不鳴,卻已震耳欲聾。
這部劇讓我想到傅柯的「治理性」,它處理的是身體的規訓與自我的內化,尤其在那兩個民宿的空間裡——那是一個封閉的機器,一個現代性的縮影。在那裡,「聲音」不是用來溝通的,而是成為壓迫的指標,沉默則反而成為一種抵抗的語言。
最終,《無聲蛙鳴》不是因為寧靜嚇人,它在展演一場對「說話」本身的懷疑。
它不相信彼此的語言,它甚至在玩弄時間的相似與反覆,以一種崩解的結構告訴我們:真正的暴力,來自於每次我們的靜默。
男主角全煐夏這個角色,是一個極度複雜的矛盾身體。他的身分既是制度的製造者,也是制度的裂縫。他在民宿房子中的位置,看似是秩序維護者,但實則上他更像是一個悔罪者,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帶著過去創傷所殘留的回音。
每次清潔後的空間對他而言,看似逃脫,但其實早已與事件纏結成一種共生的傷痕結構——也可以說,他不是在追查真相,而是在追尋某種個人的自清,對自己、對那個失語的屍體。
而具奇浩這個角色——這就更有意思了。他幾乎是一個幽靈式代理人,他其實也累只了一開始劇情中被殺死的男孩,一個活在二十年前與記憶交界處的殘影。他的存在打破了敘事的直線性,全煐夏的敘事盲點、也是民宿歷史中試圖掩蓋卻無法抹去的痕跡。
具奇浩不單是報復,更像是一種象徵性的歷史「證據」,他存在的本身。
他們兩人,其實是一體兩面:一個掌握了民宿主體,卻無法擺脫其幽靈;一個從未真正理解空間,被空間驅逐,卻已經把那個地獄內化成某種身體。
所以,當全煐夏看見具奇浩的那一瞬,其實不是看到敵人,而是看到被壓抑的自己。
那是一種極其寧靜幽靈式的觀看——不是看見表象,而是看見潛伏其下的結構性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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