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連續劇] [影評][中國][難哄][The First Frost] 壓抑中的柔軟 我們相知相惜 就有機會相互治癒
《難哄》這部兩岸火紅的電視劇,由瞿友寧執導、白敬亭與章若楠主演,與其說是校園青春愛情劇,不如說是一種情感被愛情與親情撕裂後,仍企圖修補的戀愛劇情。
而這部作品正是瞿友寧在橫跨台灣偶像劇與中國平台敘事之間,所折衷出來適合兩岸的影像語法。
《難哄》是一部高度感知化的影像作品,他對青春的處理,不再是早先時期台灣偶像劇的浪漫愛情烏托邦
而是具備社群媒體爆發後,世代焦慮的碎片相觸敘述,這種敘述方式,不僅僅反映在劇情的節奏,也存在於導演對角色視線、肢體張力與語言節奏的調度之中。
觀眾不只是觀看一場戀愛的發生,而是被導入戀愛無法發生的空缺還有親情不停摧毀一個人的殘響,因此,難哄不是在說愛的完美,而是在延宕與重返親情與愛情間的摧毀。
導演瞿友寧的策略,在此變得格外顯眼,他並未試圖完全不按照原著文本的期待,而是藉由影視策略進行文本的延伸從那些不停出現的夢境或夢遊,以及每次片頭與片尾語句的互文關係,使觀眾得以在每一集的開端與結尾,都能在回望劇情中,每次對情感的預設與認知,跟夢遊很像,其實每次都是重新建構。
白敬亭所飾演的桑延,並非傳統偶像劇中的單向完美主體,相反地,他是一個內在欲望主動強烈,但無法言說自己的創傷的男生社會集體投射。
倒不是說女主角沒受傷,女主角的傷痕是明顯的,這明顯處理在於顯性與印證劇情中發生,在但桑延他這個角色,我們看到的是瞿友寧對男性脆弱性的描述,也就是男生並不是自英雄強悍,而是一種失敗無言以對,卻仍試圖保持溫度與保護他人的男生。
而章若楠的飾演的溫以凡,跟名字一樣,男性的溫柔剛毅設定,幾乎是導演設定下感情中殘缺的女性角。她不是理想愛人的化身,而是作為創傷沒有靈魂主角的殘體,她的每一個眼神與遲疑,還是空洞沒退路,幾乎都指向過去的創傷甚至未來的行為。
在《難哄》中,我們看到瞿友寧個人創作歷程,擅用的人生不同集數中,重複描述得再組構敘事。他將《我可能不會愛你》的情感經驗移植,轉譯為一種適應中國電視劇節奏的長及數敘事,一方面保留他對愛情敘事的腹語想像,另一方面還是對於觀眾所要求的情緒即時性與高潮具體性的劇情運作。
這樣的處理,讓《難哄》在形式上看似是青春敘事的校園片,實則是一次愛情處理親情中情感傷痕治癒表演。
觀眾透過觀看32集當中,不僅是在觀看愛情,也在投射一種中國式的生活中產的愛情階級想像,更是在資本化的情感缺失中,歷史進行對情感遺失的借位補償。
這使得《難哄》不再只是一部電視劇,而成為一種中國情感體驗的觀察。
最後,如果說《我可能不會愛你》是瞿友寧對台灣青春愛情的結束挽歌,那麼《難哄》就是他對中國情感廢墟的一次深刻踏查。
在這部劇中,我們看到的不再只是愛的可能性,而是愛在現代資本與媒體形塑重壓之下,如何以情感破碎的姿態,像一塊記憶碎片,無法捨棄,也無從完整重組。
這正是中國當代社會中愛情的悖論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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